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青·寂·兀自清欢

来源: 文学网创新 时间:2021-08-13

      青是这样纯粹而孤寂。是悬崖背后无法流走的一泓清泉,独自映着天空和残月。许冬林如是说。而在我,很初的青,青涩,四月花落青杏小,纯净凝露的枝叶,青葱,清凉而恬静。

是的,恬静的青绿,很初的青是羞怯安静的,不,不落寞,有纯净如水的柔媚,幼年的青,是花落枝头的嫩绿,一切郁葱青的叶,小小一层绒绒毛的青果,自顾自挤挤挨挨,热热闹闹的喧哗。连那鸟也莽撞欣喜欢悦,在青青的枝叶间翻飞鸣叫,晨起,就与青叶们私语,嬉闹。

青,只是静静的生长,欲晨雾中探索生命的神秘,风来,轻舞枝叶,摇曳着人生青葱的绿。

连绵不断的青山雾气袅绕,阳光冉冉升起,金光照射青的山野。那时候的青,是如青杏尚小,酸涩,是希望,是甜美,也是梦想追风越过青岭而去的欢愉。

而今,在看那青色,读许冬林这一个青字时,端坐楼台,看浮云飘动,却是人生如戏,百味阅尽,华丽的舞台,弦索胡琴,身着青衣,轻抛水袖,娇羞的颜面歌语迤逦,唱着琴瑟和鸣。浓妆油彩下,美丽的嫣然而笑的眼眸,转身,却是那无人懂得万般的孤寂与苍凉,唯有,沉浸墨舞,线装书青衣戏袍里,方有那兀自清欢的美丽。

‘着青色衣服的那个女子,即使在浪漫传说里,也和我们一样,心在别处,化浓为淡,兀自寡欢。’

‘兀自寡欢’在这里与青相遇,可谓是寂静无言的知己,一个‘兀’字,言尽青的寂寥与苍凉,寂寥的连萧瑟的风,零落的叶子都没有。

不同的是,青是江南的婉约,浪漫打马而过,凝听,谁在叩响铜门环,声渐悄悄,远去,轻绾鬓发,一袭青衫,花落肩头,兀自寡欢,寂寞中却是红尘很深的爱,芳草萋萋,青青数点惹相思。

兀自清欢,那份寂寥与苍凉,如同西北高坡的风,寂寞的呼啸,寻找,偶见,黄土高坡上一颗绿树的兀立,摇曳着连绵不断凸起的黄土高坡,那无比的苍凉寂寥,孕育出一独特的文化产物——秦腔,人说唱秦腔,一是舞台要结实,以免震垮了;许是青的知己‘兀自寡欢’寂寥中的高歌。

冷风萧瑟的画面,震撼我心灵的是,青的落寞,青的孤寂,幽婉的秦腔。于荒野,高一声一声的吼,音调高昂荒凉无比,在空阔寂寂的山坳里回荡,回荡。

远处,层层兀自凸起的连绵的黄土高坡,荒芜寂寥,一条红色丝巾在山那边的沟壑坡顶上孤寂的飘摇。知青回城,留下那美丽的女孩,似一朵风中青色的小花兀自娇美,挥舞喊唱着秦腔悲戚与哀婉,风沙卷起黄尘四起。

孤高青寂,游走于黄土荒野兀自寡欢。兀自,寡欢。情深藏匿多少执着,一如小青寂寂,孤山神女几千年,巫峰游离女贞子的传奇,落寞寂寂,自重却坚持,天上人间兀自清欢的美丽。

青,晕开了落寞,国画那一抹古朴寓意青都是庄重,沉静无言高贵的落寞。而后人,谁曾见春风不渡玉门关那无比的孤寂?只有一笔丹青描摹孤鸿沙尘万里,一阕清词孤独寂寞言清欢,寂静无语,晕开,青涩梅子酒滋味。青衫素冷,一尊浊酒烽火楼,箫声幽咽,风沙连动甘云泉兀自寡欢。

江南的青,则是千年沉海青瓷的韵,寂静,秀美孤寂的女子,小碎步走过牡丹竹园幽径,拾级层层叠叠的青石板,于垂柳的河边,凛冽寒风起,雁儿飞离,青石板上捣洗衣服,是捣不尽的孤寂和等待,还有那青寂的忠贞。

一别天涯,不在相遇青葱的前程,孤影青灯映照着窗棂,似同史上孤高才子不得志的落寞,青寂独欢。韩愈‘一封朝奏九重天,夕贬潮阳路八千,云横秦岭家何在?雪拥蓝关马不前’风雪马不前,不堪言,那不得志的落寞与青寂。

寒江舟上,一袭青衫凝立,景阔情悲,蕴涵深广的诗句,撰写着青衫别离曲,演绎多少临晚镜,空记省,饮尽失意千钟酒,醉意沉沉那不得志的落寞。青衫飘飘,‘座中泣下谁很多?江州司马青衫湿。’浔阳江上,琵钯声声述寂寥。

青,已然也是纯粹而漫长的青寂,是野渡横洲,冷风凛冽,残月墨竹萧瑟瑟,笛声幽泉边,深山空寂无人言。

而我,独看墙上一画轴,墨色挥洒,青色水云晕开,独生一枝青花,凝立,庄重孤自芬芳,淡雅洁净,忘我独清欢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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