吃点苦瓜

“男孩子火气旺，吃点苦瓜，准没错”，这是小时候外婆常对我说的一句话。

每当夏阳高照，热得发狠的时候，外婆总会到自家菜园摘上几棵新鲜时蔬，其中苦瓜必不可少。小孩子对苦味总有说不出来的抗拒，我也不例外，可外婆偏偏算准了我的心思，总把苦瓜往我的碗里夹。当时家庭中的调料不像如今般丰富，加之老人爱精打细算，糖是不会多加的，往往是撒些盐巴稍稍揉搓一下，装在菜碗中，便就这样上桌了。

我的抵触，外婆看在眼里，她总是温柔地拍拍我的脑瓜儿，慈祥地说：“娃啊，多吃点，吃点苦好啊”。但我总是不解地望着外婆，心中嘀咕道“别提多难吃了”，可每每都吧吧嘴，把嘴里的苦瓜硬咽下去。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，我慢慢喜欢上了这种脆脆的苦味。

后来在外上学，他乡工作，食堂里的苦瓜菜吃过不少，调料多了配菜也不少，但再也没了小时候的味道，才渐渐明白了外婆嘴里的那句话，“苦瓜不苦就不好吃了”。

再后来，对苦的接受度越来越高，我也会在家尝试着做苦瓜菜，清炒苦瓜、凉拌苦瓜，一次苦个够。尤其喜欢的是凉拌苦瓜，绿色的苦瓜、黑色的木耳、红色的辣椒，放在透明玻璃碗里，一看就是清凉系的色彩搭配。入口，脆脆的苦瓜、糯糯的木耳，都带着点酸、带着点辣，很爽口，好像也吃不出苦瓜的苦。

香港歌星陈奕迅唱过一首粤语歌，名字就叫《苦瓜》。字字句句，说的是吃，也是人生，让吃苦瓜这件事情也变得深刻和哲理起来——真想不到，当初我们也讨厌吃苦瓜，今天竟吃得出那睿智，愈来愈记挂。

开始时挨一些苦，栽种绝处的花，幸得艰辛的引路，甜蜜不致太寡。青春的快餐只要求快，不理哪一家，哪有玩味的空当，来欣赏细致淡雅。到大悟大彻，将虎咽的升华等消化学沏茶，至共你觉得，苦也不太差。